大年三十下午,記者見到齊超時,他袖口的面粉還沒來得及擦干淨。兩葷兩素的水餃,還要照顧到清真客人,全部手工包,盡量保証現吃現煮。如果來不及包,還有之前的儲備。怕隻吃餃子單調,再加雞腿、鱍魚兩個肉菜和兩個小涼菜……除夕這天,齊超對於餐食的籌備安排比任何一天都更加用心,一直忙碌的他,嘴唇有些干裂,一下午沒喝上幾口水。
齊超是名廚師長,但他這個廚師長有些特殊,工作地點不在酒店,而是在山東高速長清服務區。春節假期前,山東高速集團省內運營中的所有服務區,將為過往司乘提供免費水餃和免費住宿,消息一度上了熱搜。臘月二十八,齊超便開始著手儲備物資,與同事們一起和面、調餡、包好,以保証足量的餃子儲備。
為什麼要提供免費水餃和住宿?齊超覺得,在路上工作,更懂路上的人。
“大過年還在路上奔波,誰容易啊。吃上水餃就像回家了,我們陪著他們,不孤單。”溫暖旅客的同時,也溫暖著自己,這是齊超多年春節堅守一線的感受。
正如齊超所言,每個除夕夜,總有人在路上回不了家。
“快快快,都一天沒吃飯了,給我來份餃子,多少錢?”時間接近下午5點,一位三十多歲男子急匆匆走到水餃檔口。得知今天餃子和菜品全部免費后,他一時愣住了幾秒,有些不敢相信。
記者上前攀談得知男子姓吳,本想著上午結束工作趕回老家菏澤過年,沒想到進展並不順利耽誤了歸程,就想著來服務區“湊合”一口。
“小伙子,水餃好了,要醋要辣椒嗎?我看你這體格一盤不一定夠,吃完我再給你下一盤肉的。”小吳接過檔口大姐遞過的餃子時,眼眶有些泛紅,輕聲說了句“好”。
兩盤水餃下肚,小吳起身准備繼續趕路,臨走前他向煮餃子的大姐豎起了大拇指:“這餃子味兒像俺媽包的,咱山東人真好!”
傍晚,記者來到濟青高速濟南東服務區。19點,客房部迎來了首位入住客人。
“我在外面看到服務區客房免費,是真的嗎?”得到肯定答復后,男子不太放心,接著問,“房間裡有電視嗎?老人想看春晚,是24小時熱水嗎?趕了一天路。”得知這些需求都能滿足后,男子和父母辦理了入住。
“給您三位開兩個房間吧,住得寬鬆點,老人也能好好休息。另外,吃飯了嗎?服務區裡面有免費的水餃,您過去再吃一口吧。”面對服務人員的暖心提示,男子有些意外。
往房間方向走了幾步,他停了幾分鐘,和父母一商量,又折回了服務台。
“您好,我們隻開一間房吧,一家人擠擠就行,這樣能把空房間留給更多有需要的人。”男子向工作人員道謝,“謝謝你們,新年快樂!”
實地探訪兩個服務區,記者看到不管服務區裡人多人少,燈一直亮著,服務人員總是挂著微笑,面向旅客的第一句話都是“新年快樂”。總有工作人員在停車區“轉悠”,看到泡方便面或者在車裡吃飯的人就會上前提醒:“進來吃盤熱乎乎的餃子吧,免費。”
這一天,在路上的都是一家人。
臨近晚上10點,濟南東服務區幾乎沒了旅客,工作人員也已分批吃完了年夜飯,這時副總經理焉本輝才得空吃上兩口餃子。吃飯的間隙,焉本輝掏出手機和遠在濰坊的妻子孩子接通了視頻。電話那一頭,兒子和他好像還是不太親。
工作十多年,焉本輝回家過年的次數屈指可數。因為工作原因常年與家人分隔兩地,而每到假期又都是服務區最忙的時候,他覺得對家人有很多虧欠。
同時,焉本輝也為自己的工作自豪。“我剛工作那會兒,路上的人怎麼過節?就是吃方便面或者自己帶的飯菜,連個熱飯的地方都沒有。這些年,服務區提升服務品質,幾乎一年一個樣。大車小車各停其位、24小時直飲水隨來隨有,還有年貨大集、同城同價的超市、各種小吃供應,好些服務區都成網紅啦!”
路上除夕,如家溫暖。採訪回程,高速公路已被夜幕籠罩,看不到多少車輛,但路兩側的服務區燈光溫暖而明亮。(常 青 馬繼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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