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春聯 城裡的燈

有人說，紅紅火火過大年，鄉下的春聯城裡的燈。在鄉下，貼春聯講究多，范圍廣，氛圍濃。鬧新春過大年圖的就是吉祥，要的就是紅火。廟宇、亭台、閣樓、橋梁、碼頭，甚至狗棚、豬舍、馬廄、羊圈等，都要貼上紅紅的春聯。全家老小齊上陣，孩子扶梯子，父親貼春聯，母親備漿糊，一家人臉上洋溢著節日的喜慶，小黃狗蹦蹦跳跳開心地搖著尾巴，火爐上燉著肉“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肉香彌漫中夾雜著一家人的說笑聲，歡樂而溫馨。

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鄉下人過年，買春聯貼的少，寫春聯貼的多，過大年要的就是過程，享受的就是氛圍，賣的春聯再好都沒有寫的好。會寫的人家自己寫，不會寫的人家會買紅紙求人寫。能寫春聯的“文化人”，多為村裡的教書先生或德高望重、知文識字的人，臘月一進，不用誰提醒，他們會擺好桌子，自備筆墨，等鄉親們上門來寫春聯。寫春聯完全免費，都是鄰裡，講的是個情分。往往東家寫完西家來，來者需報上家裡共有幾個門，各是什麼門，因為門不同春聯的內容就不同。譬如，老年人門上貼的春聯和年輕人的不同，老年人的春聯，上聯多是“精神矍鑠似東海雲鶴”，下聯為“身體康健如南海勁鬆”，橫批是“福壽安康”。此外，鐵匠鋪、豆腐坊、藥店、代銷店等等，行業有別春聯不同，內容各有千秋，文辭變化多樣。

除門上有春聯外，各種各樣的祈福納祥小帖子更是必不可少，如廚房內的牆壁上要貼“五味調香”，門上要貼“園蔬調出好味道”。大門外除春聯外，還需貼一個大大的“福”字，下面有“抬頭見喜”等小帖子。

鄉下過年，貼春聯最繁瑣、最復雜，也最重要，當“喜氣臨門紅色妍，家家戶戶貼春聯”后，節日氣氛濃郁而熱烈，村庄處處洋溢著喜慶吉祥，大人小孩換新衣，吃餃子，迎新年。整個正月裡，親朋互訪，好友相聚，客來進門前，會先站在院子裡看看春聯，讀一讀，夸贊幾句。孩子們兜裡裝著壓歲錢，手裡拿著吃不完的花生或糖果，好不快活。

如果說鄉下的春聯喜慶，那麼觀花燈還是城裡的好。城裡人多，熱鬧，城裡的燈多，樣式好。上元節進城去觀燈，可謂源遠流長，如在四大名著的《西游記》中，第九十一回“金平府元夜觀燈，玄英洞唐僧供狀”，對上元之夜唐僧師徒四人進城觀燈有形象而生動的描寫。

如今城裡觀燈，隨著各種現代科技元素的加入，更是一種享受。三五良宵節，上元燈似海，荷花能開，梨花再現，可摘日，可攬月，入得了海，上得去天。焰火騰空，花燈齊亮，在聲光電中享受的是感官盛宴，正所謂“誰家見月能閑坐，何處聞燈不看來”。

百節年為首。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孕育了豐富的民俗文化，年節作為中國最古老的節日，是全年中最重要、最隆重、洋溢著喜慶和溫暖的節日，也是每個炎黃子孫心中永遠難以割舍的符號。

人民日報海外版 》（ 2021年02月08日 第 07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