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暉：拿到“金羅盤”的“暉哥”

“暉哥人呢？……哎呀掉山溝下面去了！……”當滿身泥巴、手臂擦傷的“暉哥”被拽上來時，手裡還緊緊地抓著羅盤——這是當年貴州綏陽頁岩氣野外地質調查中的一個鏡頭。

這位工作起來不要命的“哥”，卻是一位女同志，她叫張暉，現擔任山東煤田地質規劃勘測研究院非常規能源技術中心主任，日前剛剛榮獲第四屆“金羅盤獎”。

“金羅盤獎”全稱是中國地質學會“野外青年地質貢獻獎”，2014年由中國地質學會聯合自然資源部地質勘查司、科技與國際合作司、人事司共同發起設立，兩年評選一次，是對野外一線青年地質工作者最好的肯定。

當同事們的一條條祝賀的信息向她飛來時，她正在從淮安鹽穴改造儲油儲氣庫施工現場返濟的路上……

身懷六甲　堅守一線

採訪在研究院小會議室裡進行。張暉柔發齊肩，身材清瘦，輕聲輕語，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一副文文靜靜的樣子，絲毫找不到“女漢子”的影子。

2007年，張暉剛剛研究生畢業，就一步從校門跨到了野外地質工作一線，在北京房山區一個地熱井項目上開始了職業生涯。項目現場，她是唯一的女同志。

她回憶說，項目組到達房山區不久天氣就冷了，我們租住在剛建成的一座二層毛坯小樓裡，是那種筒子樓，裡面沒有廁所，晚上還真是有些害怕。印象最深的就是寒冷，房子的牆就一層磚，不保暖，更沒有暖氣，蹲在地上洗碗，凍得手刺骨地疼。到了第二年夏天，雨下得特別大，有次雨水灌進樓裡，把冰箱都漂起來了。

我們問的都是艱苦的事情，但她說起來卻是眼裡閃著興奮，用手比劃著：“還有這麼長的老鼠在屋裡竄來竄去。不過我從來沒覺得這些有多‘苦’，反倒感覺挺‘好玩兒’，都是挺好的時光。”她笑著。

2008年，她懷孕了，可仍堅持在一線，直到孕期六個月時才轉回室內工作。

“那你孕檢怎麼做？”一同採訪的女同志禁不住脫口問道。

“前六個月沒做過什麼檢查，那時也不太懂。”聽她口氣，好像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我們突然感覺，她還真有點“哥”。

隨后幾年，張暉主持實施17口地熱井野外鑽探項目，開展技術管理工作，其中在北京施工的京熱-171井鑽深3358米，出水溫度77℃，最大出水量超過2000立方/日，是該地區少見的自流井之一。她跑遍大半個山東，完成了“山東省煤炭資源利用現狀調查”課題，先后負責勘查提交煤炭勘探成果報告10余件，新發現和提交煤炭資源量近15億噸。

跋山涉水　不讓須眉

關於“暉哥”這個稱呼，要從她開展頁岩氣勘查說起。

2011年12月30日，頁岩氣被確立為我國第172個獨立礦種。我局憑借著豐富的沉積礦產勘查技術經驗在全省率先“起跑”，成立非常規能源技術中心，拉開了頁岩油氣勘查序幕，張暉被選入這支首先“吃螃蟹”的隊伍。

2013年，國土部第二輪招標區塊貴州綏陽頁岩氣區塊全面勘查工作展開，張暉作為技術負責，帶領一群年輕的小伙子每天凌晨出發，跋山涉水，徒步幾十公裡搞調查。貴州山陡林密，為了節省來回路上的時間，他們盡量多跑幾個觀測點，往往很晚才回到營地。有一次為了一個點到晚上九點多鐘才往回返，卻怎麼也找不到下山的路（其實根本沒有路），她心裡也有點發慌。害怕手機耗沒電失去聯系，就讓一部分人關機，保存電量。朝著山下村庄遠遠的燈光，他們摸索著下山，腳下一滑，她就掉下了山溝，出現了本文開頭那一幕。

“掉到山溝裡，事后想想是不是很害怕？”

“沒事，我比較喜歡冒險，自嘲一下當成一件好玩兒的事就過去了。”她並沒有把這些磕磕絆絆放在心上。

“每天走這麼多山路，你受得了嗎？”

“體力不是問題。上學時，學校組織5公裡越野賽，我總拿第一。”她笑著透露了這個秘密。她是沂蒙山的女兒，這種頑強堅韌的品格和樂觀向上的精神，也許是家鄉的山水賦予她的吧。

這次野外調查持續4個多月，她始終堅持在一線，工作絲毫不輸男同志，漸漸地，小伙子們似乎忘記她是一位女性，不知不覺就有人喊起了“暉哥”。這個稱呼，就從那時一直叫到現在。

楊其棟是張暉的同事。他說：“野外項目條件越是艱苦，暉哥越是跑在前邊。”他講述了兩個故事。一是2017年在內蒙古騰格裡沙漠，張暉和同事前往沙漠腹地鑽機現場，沒想到車輛出現故障，他們被困戈壁灘近3個小時，直到救援車輛趕到﹔另一個是2019年在鬆遼盆地，項目開工時已到了10月下旬，不久開始下雪，零下20多度的氣溫，雪一層一層越積越厚。鑽孔二開工作遇到難題，暉哥趕到現場組織整改，一直忙到次日凌晨，“整個跟一雪人似的”。

他說：“暉哥不怕吃苦受累真是讓我們欽佩，她就是一女漢子！”

油氣勘查　成績斐然

暉哥野外工作跑在前，關起門來搞研究也同樣是一把好手。2013年，山東頁岩氣資源潛力調查評價、綏陽頁岩氣區塊勘查兩項工作同時展開，暉哥和團隊同事們一起採取近似“閉關”的方式，連續三個月“關”在辦公室編寫有關資料，每天加班到深夜，常常達到凌晨二三點鐘。一天深夜，辦公大樓巡視保安推門進來，看到桌上的方便面盒，關心地說：“你們怎麼天天加班到這個時候啊，少吃方便面，這東西對胃不好，怎麼不吃盒飯呢？”他哪裡知道，他們已連續吃了兩個月的盒飯，吃得見到盒飯就想吐，這才換的方便面。

暉哥注重在實踐中探索規律、總結經驗，她主持完成了50余項大型勘探項目和科研課題攻關，先后獲評省部級科技進步獎3項，廳局級科技獎勵47項，申請獲批知識產權專利4個，軟件著作權2項。

在非常規能源勘查方面，她經歷了中心成立8年來的風雨和輝煌，與團隊一起探索形成了地震、鑽井、測井、錄井、化驗、綜合研究“六位一體”的綜合勘查體系，取得了突破性的業績。

2014年開展的河南“尉參1井”鑽井工程，鑽井深度近3000米，現場解析氣樣進行點火試驗成功。中國地質調查局評價說：“該井從形象建設、組織管理到施工質量，可作為今后油氣勘查的‘樣板工程’。”也正是這個項目，充分展示了我局的技術實力和良好信譽，贏得中國地調局的信任，開啟了合作的大門。目前共承擔中國地調項目21個。特別是2015年，山東煤田地質局成功中標中國地調局油氣中心7口油氣鑽井工程，合同額達5000余萬元，資金額佔到全部的44%，項目總數和投資總額都在全國114家勘查單位中位列第一。

2017年在新疆溫宿地區實施的“新溫地2井”是國家油氣勘查開採改革試點項目，在溫宿凸起新層系取得油氣重大發現，打開了一個全新的油氣寶庫，使阿克蘇—溫宿這一區塊探礦權最終以8.67億元的價格被中曼石油收購，為國家油氣體制改革作出了貢獻。

2019年，他們又在雲南橫斷山脈實施“雲寧地1井”，該井氣量豐富，現場解析氣可達3.25立方米/噸，並成功點火，標志著在雲南寧蒗地區泥盆地層中取得了新區新層系頁岩氣資源的重大發現。

辛勤的努力贏得了鮮花和掌聲，暉哥的團隊榮獲“山東省工人先鋒號”榮譽稱號，她本人先后被授予“山東省省直機關三八紅旗手”、山東省煤田地質局“優秀共產黨員”，研究院“優秀項目負責”“青年崗位能手”等榮譽稱號，今年又喜捧“金羅盤獎”。（穆宏 杜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