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子·班子·位子

1991年4月，王懷遠同志由淄博市委書記提任中共山東省委常委、省總工會主席，到任后組織上安排我為其做秘書工作。5月2日，他讓我跟他去德州，上車就走，下午就實地考察了德州棉紡廠、德州玻璃廠、德達申家具有限公司三家企業。5月3日上午，又到武城地毯廠、武城汽車改裝廠、武城酒廠考察﹔下午，在德城招待所召開了企業廠長、書記、工會主席座談會。晚上10點半返回濟南。我老家在淄博，早就耳聞懷遠同志務實能干，這是第一次近距離體驗。

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來，十年多的時間，改革開放給我國帶來了一系列深刻變化，經濟發展的同時“三亂”問題也比較嚴重，因此，貫徹落實《企業法》是當時各級黨政面臨的重要任務。懷遠同志於山東工業大學畢業后就在博山電機廠工作多年，對企業非常了解，干市長、書記時經常跑企業形成了一些搞好搞活企業的獨到思考，擔任省總工會主席后又迅速把著眼點聚焦到這裡。實行廠長負責制、承包制，“中心、核心、人心”怎麼擺布才會產生聚能效應，為什麼有些企業搞得好、有些企業搞不好，關鍵問題在哪裡？他認為企業應建立內部管理運營的一套機制，全心全意依靠職工辦企業，最大程度調動職工的積極性、創造性。為此，省總工會抽調力量，集中了一班人，利用一個多月的時間，總結了67個單位的經驗，形成了條文。懷遠主席身體力行，於6月16日、7月6日兩下濟南造紙西廠調查了解企業虧損原因，8月17日專門聽取該企業多方面人員匯報，解剖麻雀、把脈問診、對症下藥。1992年3月19日、5月20日，再到該企業了解扭虧情況。在5個多月的時間裡，懷遠主席跑遍了全省17個市的100多家企業。9月24日，在桓台主持召開了30多家企業廠長參加的“健全企業內部管理機制研討會”。還親自登門到省經委、省勞動廳等10多個省直部門溝通協調，多次向省委、省政府領導匯報，終於形成了包括“領導運行、職工培訓、科技進步、市場營銷、利益分配”五個方面、可操作性強的企業管理激勵機制。不等不靠，省總工會各位領導帶隊，每一隊下到幾個市地，進企入廠狠抓落實。工會干部勇於擔當、履職盡責的作用得到了彰顯，工會的社會形象得到了大力提升。

《中共中央關於加強和改善黨對工會、共青團、婦聯工作領導的通知》〔1989〕12號下發，規定經濟發達、職工人數較多的地方，可以由黨委常委或人大、政協副職兼任工會主席。1991年，全國各省市自治區中隻有山東和遼寧為省委常委兼任省總工會主席。為了實現山東相關市解決這一問題，他積極向省委匯報爭取，闡明在改革中遇到相關的突發事件，工會主席出面更合適，解決一職工會主席，對職工的引領作用也更順暢。他還直接到多個市與當地黨委溝通協商，為解決這一問題打下了基礎。為了加強省總工會機關的干部配備，他主動與省委組織部聯系，僅1991年下半年省總工會和山東工會管理學院就解決了8名廳級干部，省總工會機關部室和山東工人報社也進行了干部調整。

全省各級工會和廣大工會干部以貫徹落實“激勵機制”為總抓手，以當主角的態度當配角，全身心投入經濟建設主戰場，盡心盡力、盡職盡責為企業服務，為職工服務，全省工會工作乘勢而上，工會干部氣順勁足。觀念決定境界，境界決定作為。當時，總結為“三破三立”——破無所作為，立敢於作為，敢於創新的思想﹔破唱副角、立唱主角的思想﹔破重微觀維護，立重宏觀維護的思想。1992年7月，全省依靠職工深化改革經驗交流會在濟寧召開，提出了轉換企業經營機制：推出了一批成效顯著的企業典型，為搞好企業提供了樣板，工會“認識到位、工作到位、素質到位、服務到位”的做法，得到了各級黨政和社會各界認可，產生了品牌效應。

山東工會工作也受到了上級工會的關注。時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中華全國總工會主席倪志福在1992年元月6日視察山東時，講到企業內部機制很重要，依靠職工群眾是很重要的一條。職工要理解支持廠長，廠長要以身作則依靠職工群眾，這樣企業就沒有搞不上去的。倪志福同志還講到他訪蘇時，一位老工人拉著他的手說：“我們完蛋了，就看你們了。”1992年5月中旬，全國總工會副主席、書記處第一書記張丁華到山東檢查工作，在聽取山東工會匯報時，對懷遠同志來省總工會工作后，抓“路子、班子、位子、票子”給予充分肯定。“票子”是指懷遠同志到工會時正值工會蓋大樓，資金缺口很大，他主動與省財政廳負責人協商爭取資金，專程到全國總工會匯報爭取資助，保証了“工會大廈”建設的資金運轉，順利建成了當時在這一區域的“第一高樓”。

1992年初，全國各地都掀起了新一輪思想解放、改革開放、敢闖敢干的熱潮。允許工會組織興辦實業更是激蕩起了體制內工會干部的創業熱情。懷遠同志講，辦實業絕不是為了掙小錢，是為了服務經濟建設，指導思想是辦大事業。為此，省總工會制定了興辦實體和機構調整兩個方案。讓新建的工會大廈發揮作用，創造效益，創辦職工信用合作社（現在齊魯銀行的前身）、職工住宅建設合作社、職工消費合作社、職工技術協作服務中心、職工旅行社、職工之家賓館等等，被市場經濟大潮裹挾著前進，大家充滿了創業激情。可惜，很多可以做大做強甚至走在全國前列的項目發展窘迫，令人興嘆。1992年12月，懷遠同志調任濟南市委書記。

懷遠同志還非常重視工會宣傳工作，認為這是第一道工序，任何工作都需要輿論先行。新華社、人民日報、工人日報都對山東工會工作報道多次。特別是山東電視台，一年多中省總工會工作居然上了56次《新聞聯播》，工會的社會影響力明顯提升。

往事並不如煙，依然令人懷遠。（王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