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心寫盡天下情

——訪《性情集》作者赫赫揚揚

宋翠

2020年06月24日09:00  來源:人民網-山東頻道
 

“生活,大致就是無奈的人生和傷感的愛情。”詩集《性情集》甫一面世,就為讀者展現了一副別樣的山水畫:優美的意境,於歡快中憂傷,於悵惘中欣然。她不輸唐詩宋詞,凸現著時代的烙印,給剛剛經歷了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人們,帶來可心的精神食糧,讓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

“體味淚水中的愉悅,享受孤寂中的溫存,是一種活法。”感受詩人的悲喜,體味人生的酸甜苦辣。濟南,初夏,一個恬靜的午后,我與詩集作者相約見面。一杯茶,一支筆,赫赫揚揚與他的詩詞故事,伴著茶杯上蘊藉的香氣,徐徐升騰。

詩之初,是少年之理想與現實間的矛盾和惆悵

少年對夢想的憧憬,現實與夢想的遙距,讓我非常痛苦,這種少年愁緒,伴隨一生。唯有寫詩,聊以自慰。——赫赫揚揚

1960年春天,赫赫揚揚出生於山東省淄博市的一個小山村。三年自然災害和十年“文革”,給了他別樣的童年和初識愁滋味的少年時代。懵懂裡,他憧憬未來,夢想前路,於迷惑困頓中,愁緒紛飛。此時,書,成了打開命運之門的密鑰。

“第一次讀《紅樓夢》,也就十來歲吧。” 赫赫揚揚說,“在親戚家拿到了線裝的《紅樓夢》,那種繁體字,我竟然能看懂,尤其是裡面的詩詞,一眼入心,或許從這時起,我和舊體詩就結下了不解之緣。”此后,每每讀到舊體詩,赫赫揚揚都會心潮澎湃,熱血沸騰,很容易被作品感染。但,能讀到的詩詞,實在少的可憐。直到高中時,才讀到了郭沫若的《李白與杜甫》。在那個書荒的年代,優美的文字,顯得極為稀缺和奢侈。

“當夢想被現實碾壓成一地碎片,內心的痛苦便時時折磨著我,幾近抑郁。”15歲時,他拿起筆,將內心的痛苦和惆悵寫進詩詞,融進詩句。那個孑孓獨行的少年,自此與詩為伴,從詩中尋找安慰。

沉積的內心向誰傾訴,唯有寫詩。“詩是對心靈傷痛的撫慰,是對人的靈魂的終極關懷,是對彷徨無依的情感救贖。”每當夜深人靜,他拿出自己的作品,細細品讀,化解愁緒,同時對詩句推敲打磨,直至欣然。

“有的詩,改了十幾年。因著不同年齡對生活的體驗不同吧!”赫赫揚揚自嘲道。恢復高考后,1978年他考入高校,這時,圖書館的圖書已開始逐步解禁,他大部分時間泡在圖書館,從四書五經到唐詩宋詞,從中外名著到郁達夫、魯迅的作品,他暢游其中,如飢似渴。為此后的詩詞創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少年的愁緒伴隨我一生。”參加工作后,在工作之余,赫赫揚揚仍堅持詩詞創作,長時間沉靜思考,不時靈感迸發,即興提筆成詩。

“仰望星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俯瞰紅塵又會淚流滿面。”這個階段的詩人,是雙重性格的矛盾結合體:職場上極為冷靜、客觀、理智﹔生活中仍是滿懷夢想的“追夢少年”,夢想遙不可及,內心郁郁寡歡。

人生的經歷磨礪了詩人的詩心,上天賦予詩人的痛苦成為創作不竭的源泉和財富。

詩人其詩:詩效紅樓似紅樓 我自性情向天笑

何為《性情集》?或許,你和我一樣對書名充滿著好奇,也滿懷猜測。性情如何生成,何處壯大?

“我是一個至性至情的人,有至性至情的心,寫至性至情的詩。我的詩是怎樣的性情,可以用下面這首詩來概括:魂同春秋非春秋,詩效紅樓似紅樓,難解最是義山體,筆墨官司后人愁。”赫赫揚揚說,“我寫的是自己所處時代人們的情感,我效法的是紅樓夢的詩風,裡面嵌入了李商隱的風格,詩句直抵人心人性。”

“存平仄韻律,而不拘於平仄韻律,重在性情,無論作詩還是做人。”這是詩集《自序》中詩人的自畫像,正如名字赫赫揚揚一樣,詩人雖然傾情於舊體詩詞創作,但沒有被舊體詩的平仄格律所束縛。

“誰能用格律拘束李白?誰能用格律拘束陳子昂?先賢尚且如此不被拘束,我等何可自縛手腳。”洒脫如其人,赫赫揚揚笑道,“何況我寫的是現代人的感情和生活,只是借用舊體詩的外殼而已,天地無拘。”

“比起平仄,我更看重韻律,詩本來就與歌一體,韻律感更體現詩詞的優美。但,詩的本質還是體現在內容上,真假美丑,全在於性情二字。”

《紅樓夢》的《香菱學詩》中黛玉曾道:“詞句究竟還是末事,第一立意要緊。若意趣真了,連詞句不用修飾,自是好的,這叫做‘不以詞害意'。”

赫赫揚揚追求的正是“不以詞害意”。他告訴記者,對於詩詞的創作,他更喜歡“信馬由缰”,也有“立意先行,靈感帶入”之創作,但過於痛苦,有時苦苦思索達十幾年之久,去尋找符合詩意的句詞。

俗話說,功夫在詩外。詩人把對生活的閱歷、心靈的折磨、苦難的磨礪以及人生的思考,全部凝練在詩詞之中,才有了今天《性情集》與大家見面。 讀詩如見其人,大抵如此。

詩集:送給失意之人 詩詞寫盡天下情

《性情集》按照時間順序,收錄了詩人45年來的部分詩詞,舊體詩詞300首,自由詩2首。那麼詩人是因何寫詩,寫給誰?

“這本詩集收錄的詩詞主要是情懷和愛情兩個類型的。”赫赫揚揚道,這些詩是寫給失意者的,也就是寫給所有人的,得意者也是從失意中走過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失意者更需要安慰和關懷。“如果你沒讀懂我,我還說什麼。如果你讀懂了我,我還說什麼。”懂與不懂,皆在詩中。

讀詩,用心感知詩魂,感知詩人的內心,跟著詩人回到那些曾經魂牽夢繞的意境。

2001年深秋的黃昏,詩人來到趵突泉園中園——萬竹園的后花園,在此獨自飲茶,秋風拂來,落葉紛飛,多少前情舊緒,人生百味,涌上心頭。此情此景,豈可無詩,便踱步成詩《無題》:傷懷最是新病后,淡茶半盞聊作酒。散枝拂發竹猶在,清潭印影泉尚流。線斷鳶飛雲生恨,夢縈魂牽月添愁。晚來風急鳥驚魂,落葉沾衣又一秋。 “秋風、竹林、清泉、風箏”讓詩人好似在夢中牽月,忽然秋葉落到衣服上,才驚醒,原來又是一個秋天。詩人對生活的感悟、對人生的洞徹,皆蘊含在詩句之中。

“詩集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關於現代愛情的詩詞。愛情是文學創作永恆的主題。淒美的愛情詩句最容易打動人心,詩心寫盡天下情,是我的創作追求。”赫赫揚揚對記者笑道,就好似對面是沙漠的海市蜃樓,我一點一點擘畫,誰都可以在裡面找到自己的的故事。

如,2001年的一首《無題》:“往事不想偏又想,清風月夜小荷塘。花間螢火相尋伴,葉底鴛鴦自成雙。露濕襪履三更寒,手摘蓮蓬十指香。別后再未啖白藕,怕對心空絲更長。”這樣的惆悵和落寞,是不是每個人的心底都有相似的珍藏?

“我希望每個人帶著自己的故事來讀我的詩詞,讀出自己的味道和感受,誰讀懂了就是誰的詩,就是誰的精神家園。我的詩是為你寫。我送給你!”

願你,走進《性情集》,找到自己的故事。 

(責編:邢曼華、劉穎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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