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聲閱讀興起,吸引越來越多發“聲”者

聽,他們在讀書(解碼·書香中國)

錢一彬  許  晴

2020年04月27日09:51  來源:人民網-人民日報
 
原標題:聽,他們在讀書(解碼·書香中國)

  核心閱讀

  聽書,已經成為很多讀者的新選擇。借助聲音傳播的優勢,各種書籍資源有機會得到重新挖掘包裝,受眾的閱讀體驗也實現了從平面到立體的升級。

  錄制有聲書的主播們來自不同職業,他們在原著的基礎上發揮聲音的想象力,代入個人經歷和情感,為聽眾演繹萬千故事。

  面對話筒,說故事、讀原著,一人分飾多角……如今,有聲閱讀逐漸興起,越來越多特色鮮明的有聲書主播活躍於互聯網平台。據統計,在喜馬拉雅平台,每年有超過2萬名主播參加有聲書制作海選﹔蜻蜓FM平台已簽約專業主播35萬名﹔在微信讀書平台,專業講書人和專業機構成為有聲閱讀服務主要提供者。

  有聲書主播如何用聲音打動讀者,如何與平台共同提升內容品質……不同職業、不同經歷的“讀”書人,有著自己的思考和感悟。

  依靠不同聲音,塑造“聲”臨其境的閱讀體驗

  “錄制有聲作品像是一場無實物表演。”劉琮是專業配音團隊729聲工場的一名配音演員,導演《三體》廣播劇並為主要角色配音,“我們要以聲音為載體,塑造出生動的角色,傳遞出真實的情感,這非常考驗‘演技’。”

  “有聲作品沒有畫面,我們依靠聲音演繹作品,聽眾卻能夠得到‘聲’臨其境的立體體驗。這富有挑戰性,也是樂趣所在。”張安琪也是一名專業配音演員,曾經為多部動畫片配音。

  如何通過聲音區別書中的不同人物?張安琪以自己曾錄制的兒童圖書《裝在口袋裡的爸爸》舉例:書中有同學、老師、家長等幾十個人物。錄制前,需要歸納區別不同角色的語言特色、表達習慣,並分析研究用語氣、語感和語言節奏進行差異化表現。“為了讓聽眾一聽就能分辨誰在說話,主播在分飾多個角色時要切換聲音或者角色狀態,我們稱之為‘換頻道’。”

  來自河北承德的李曉宇是一名高中英語老師。2009年,李曉宇第一次嘗試錄制有聲書。“一間書房、一台筆記本電腦,插上花15塊錢買來的麥克風,音質還挺粗糙。”如今,李曉宇在喜馬拉雅平台上已經擁有近40萬粉絲。他錄制的一部網絡歷史小說累計收聽量達到1.9億次。“讀有聲書,‘軟件’得比‘硬件’更硬。主播需要根據不同題材運用不同語氣:讀武俠小說,要帶著豪情,講究氣勢﹔讀都市言情小說,就要舒緩情緒,娓娓道來。”李曉宇這樣總結。

  2019年11月,畢業於首都師范大學歷史學院的馬磊和搭檔恩子健合作,在喜馬拉雅平台推出音頻節目《鸮胖說千字文》。“10分鐘的節目,以《千字文》中一句原文為框架,講歷史、講成語、講詩歌。”馬磊講道:“我的搭檔是考古學專業的,他負責篩選搜集史料、制定節目大綱,我再根據大綱和資料整理講稿。節目推出快半年了,我們適當調整增加故事性內容,避免過於晦澀難懂。”

  “借助聲音傳播優勢,各種書籍資源有機會得到重新挖掘包裝,特別是古典文學作品和通識類學術作品將更貼近用戶,有助於獲得更廣的傳播。”深圳大學傳播學院特聘教授常江說。

  主播職業各異,在錄制中提升能力收獲感動

  “年輕時我就喜歡朗讀,特別崇拜老一輩配音演員。前些年,我發現有網站可以給電影片段配音,簡直欣喜若狂。”主播扁瑛2011年開始接觸有聲書錄制。“能用情感和聲音演繹文字,就像是我一個人的‘獨角戲’,既滿足又幸福。”最近,扁瑛錄制的《呼蘭河傳》在蜻蜓FM平台上線,“有了一定閱歷,更能把真情實感寄托在聲音裡。”

  2012年,有聲書主播李士金想在工作之余找個兼職,想到了有聲小說。查資料、買設備、學軟件,業余時間不管什麼書拿起來就讀,每次練習不低於1個小時,堅持了3個月,才敢第一次試音。因為熱愛而入行,但隻有熱愛卻遠遠不夠。李士金專程前往北京和上海學習編劇、聲音制作等課程,“平時我也會和在電台工作的朋友交流,打磨聲音技巧和表達方式。”

  能力提高,更收獲感動。“錄制有聲書,收獲的不只是專業能力。看到粉絲留言‘暖暖的’‘今晚聽完能睡個好覺了’,心裡會很滿足。”就讀於西南大學的小王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錄制有聲書,“希望讓更多人看到生活中積極的一面。”

  面對不同職業的非專業主播,不少平台採取了扶持措施:蜻蜓FM開展多次主播招募活動,完善主播孵化體系﹔喜馬拉雅平台為參與海選活動的主播提供保底制作費﹔微信讀書通過舉辦“朗讀者共讀計劃”等活動,吸引主播。

  “有聲書主播既是內容的接受方,又是內容的出產方。通過主播的演繹,聽眾的閱讀體驗實現了從平面到立體的升級,對文本內容形成新體會﹔與聽眾的交流互動又會影響主播,進一步豐富內容生態,實現良性循環。”微信讀書產品經理崔崔表示。

  聽眾耳朵挑剔,優質文字和專業演繹缺一不可

  去年底,729聲工場參與錄制的精品廣播劇《三體》在喜馬拉雅平台上線。“從改編劇本、分配角色、進棚錄制、后期渲染到正式推出,花了差不多一年。把硬科幻作品改編成廣播劇,既要發揮充分想象力,又要尊重原著的專業性,還要為眾多角色找到最優配音人選,作品需要不斷打磨。”劉琮說。目前《三體》廣播劇播放量已經接近2000萬次,不少聽眾評價“每個角色都很棒,引人入勝”。

  第十七次全國國民閱讀調查結果顯示,我國成年國民和未成年人有聲閱讀繼續較快增長。“隻有拿出更專業優質的作品,才能吸引聽眾。”李士金說。

  “有聲書平台的內容品質取決於兩個方面,即優質的文字內容和專業的主播演繹。”蜻蜓FM有聲讀物主播運營負責人陳茜潔說:“有聲書平台要想從競爭中突圍,就要在拼質量、拼精品上下功夫。”目前,蜻蜓FM在積累萬余部有聲書資源的同時,探索雙人、多人播講等有聲內容形態,打造更有品質的內容生態和產品形態。

  “當前大多數出版社和作者的著作權合同、出版合同未對有聲改編權進行專門約定。隨著數字化出版技術發展,有聲書市場容量和用戶規模及習慣不斷變化,我們希望清晰約定有聲改編權。”喜馬拉雅創始人兼聯席CEO余建軍介紹,目前喜馬拉雅已經與全國500多家出版機構、近200家網絡文學機構達成合作關系。

  常江認為,一名好的有聲書主播,要有良好表達能力,包括播讀和即興表達的能力﹔還要有較高的人文學術素養,能結合自身體驗傳遞作品精神內涵,“希望有更多優秀個人主播或機構深耕特定用戶群體需求,與平台共同創造更多優質內容。”

  此外,人工智能技術也逐漸應用在有聲閱讀中。“人工智能語音朗讀利用神經網絡學習文本內容和聲學特征之間的對應關系,將文本轉化成聲學波形。人工智能語音朗讀減少了錄制成本和人力成本,但其展現文本情感信息的能力和真人有聲相比仍有較大差距,需要繼續研究探索。”崔崔說。

  《 人民日報 》( 2020年04月27日 12 版)

(責編:孫林、劉穎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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